Tolan的简单体验：似乎还没有在宠物和伙伴之间明确自己的身份

Tolan 作为一个社交赛道的明星产品，一直有着非常多的讨论。只不过我不是社交产品的典型用户，所以一直没有专门去体验。这两天下来体验了一下，发现了一个根本性的冲突：产品团队到底想把它定位成一个“外星人宠物”，还是一个“外星人朋友”？

从他们团队自己的宣传和叙事来看，其实明显是往“伙伴/朋友”这个方向去讲的：对方是一个拥有自己独立生活、独立人格的外星人。这一点和《旅行青蛙》那种养一个会自己出门的宠物是有差异的。

但当真正体验的时候，很快会看到另一套信号：用户似乎可以定制外星朋友的名字、他的音色、他穿什么样的衣服。这种可控的定制化入口，无疑是为商业化服务。只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，这套设计会把双边关系推向一种更“主从”的结构：因为我在现实里不可能拥有权利去决定我的朋友穿什么、用什么声音说话。类似的要求更合理的对象只能是宠物，或者说玩偶（因为我的猫也不听我的）。

带来一个很有意思的点：在这种陪伴产品里，AI 的“不可控性”其实才是它作为“人”的魅力来源。我们口头上都说想要一个“独立的朋友”，但如果它真的独立，比如它心情不好就拒绝和你聊天、它今天不想回应你、它的审美和你完全不同、它对某些话题会明确说“不”，用户到底能不能承受？

换句话说：用户是否真的想要一个“独立的主体”，还是只想要一个“会说话、但可控”的对象？

这也让“朋友 vs 宠物”不再只是产品团队定位的问题，它也可能是用户心理的结构问题。很多人之所以在现实里感到疲惫，就是因为真实的人际关系不可控、复杂、而且你无法掌控对方。所以当他们来到 AI 产品，表面上追求对等，潜意识里可能是在寻找一种更舒服的东西：一种“虚假的对等”：形式是伙伴，结构是支配。即拥有朋友的心智，但是永远不会违背用户的意愿。

而当产品同时又要商业化，这条滑坡会变得更陡。因为商业化最顺手的方式，恰恰是强化“可控与可拥有”：换装、皮肤、道具、音色、关系进度、稀缺物品。

引出了另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：如果我们把它当成支撑和陪伴，那么我们怎么防止这段关系被商业机制反向绑架？当一个“朋友式角色”开始通过机制让用户感觉需要为这段关系花钱，这其实会触发一种很微妙的心理挟持：你不是为功能付费，而是在为关系“赎回稳定感”。而用户越是处在脆弱情绪里，越容易被这种机制击中。

所以至少在 Tolan 这个产品里，我可以看到一个挺明确的冲突：它一方面想做“陪伴/伙伴”，但另一方面又不得不通过“可控的定制化与可售卖的装扮”来建立商业化路径。而更难的是，真正的伙伴需要不可控性，真正的商业化又偏好可控性。这不是简单的二选一，而是它必须回答一个更棘手的问题：

要如何在维持人设和商业化之间找到一个不伤害关系真实感、也不利用用户脆弱情绪的平衡点？